柔说起士元,脸上不禁露出了又爱又怜的表情,「你家少爷,他可没剑清这么成 熟。」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婉柔又压低了几分声响,道:「你师傅认为剑清此人野心极大,曾经提醒过 我要好生提防他。」 「唉……」婉柔叹了口气,接着道:「我本是不太信的,我以前认为由他来 接这个掌门之职是最适合的了。可是……哎……我怕,我怕山水诗派会毁在他的 手上呀。」 婉柔深深吸了口气,继续道:「这次,我特地把水云间的秘密当众说了,其 实就是要试探试探他的反应。哎……他……他真太令我失望了。」 心儿脸上的表情从惊讶,不信到鄙视,一时间转了好几转。 婉柔静静地看着心儿,等她的脸色平复之后,才嘱咐道:「我们离开后,你 可一定要看紧他了,别让他在水云间搞出些事来。」 婉柔顿了顿,语气一下子变的前所未有的凝重:「山水诗派,就暂时交到你 手上了。」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有很多读者不明白为什么会休掉婉柔,孟峥的家书上其实已经写明了:无子 而应出,这是中国古时的七出之条之一,意思是:没有生男孩的女子,理应被休 掉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第四章出发 士元回到房里,心中忍不住的激动,禁不了在屋中上窜下跳。他时而兴奋, 时而悲伤,时而高兴。一时之间,房间里不停地传来杂乱的响声。 忽然间,门外传来「咚咚咚」的敲着门,一个娇脆的声音道:「杨哥哥,快 开门,我是玲儿。」 杨士元连忙停下活动着的四肢,走到大门前,打开了门闩。 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紫衣少女,她一见到杨士元,连忙伸手圈住了士元的腰 部,把个小脸埋在了士元怀里,撒娇道:「娘最坏了,什么事也不让我知道,什 么事也不让我做,气死我了。」 士元心中一慌,忙把玲儿抱入房中,顺手关上了大门,微责道:「玲儿,你 怎么这么胆子这么大,要是被师娘看到了我们这个样子,就完了。」 玲儿道:「怕什么,我已经是你妻子了呀,我娘最坏了,我才不理她呢。」 士元道:「你要懂事一点了,发生了这么大的事,你娘现在正需要你的关心 呀,你怎么还这么胡闹。」 玲儿听了这话,不由银牙暗咬,她伸出二指,重重地扭了扭士元腰部,跺脚 道:「讨厌,杨哥哥,怎么、怎么连你也说我呀,我不是不关心娘,可是、可是…… 我也想爹爹呀,我也想要早点见到他呀,可娘却……。我恨死你们了。」 杨士元忍着腰部传来的一阵剧痛,皱眉裂齿道:「玲儿,你可真是这么刁蛮 呀。」 待的疼痛稍稍减弱些,士元又好生解释道:「你娘也是为了你好呀,你才刚 满14岁,年纪太小了,怎能行走江湖呢,那可是个是非之地呀。等你长大了点 后,师娘自然会带你出去的。」 玲儿趴在士元的怀里安静了好一会,才道:「杨哥哥,你前面在干什么呀? 屋里的声音怎么这么奇怪呀?。」 士元俊脸一红,一时答不上来,支支吾吾了好一会,忽地灵机一动,道: 「这个……其实我在房间内练武来着。」 玲儿疑道:「哪有在房里练武的呀?」她晃了晃小脑袋,道:「算了,反正 杨哥哥平常就奇怪的很呢。」 士元顿时哑口无言,苦笑不已,寻思道:「这小丫头又来戏我。」当下也不 言语,只是享受着胸膛前柔软,温暖的感觉。 两人都是初尝情果,自然不懂得如何调情,只是觉得这样互相拥抱着,已是 幸福至极。 不知过了多久,玲儿突然想起了一事来,伤神道:「杨哥哥,你明天就要走 了,我……我什么也不会,就让我再来伺候你一趟吧。」说完,小手下探,就欲 抓住士元那胯下之物。 士元心中暗想:开玩笑,这里可不比云水湖,要是被发现了,那还了得,这 次可不能再胡来了。士元想到做到,急忙伸手捉住玲儿那细蛇般的小臂,说道: 「玲儿……别胡闹了,明天我还要赶路呢,这事、这事还是等你我成亲之后再做 吧。」 玲儿听到士元口出「成亲」二字,不由喜上眉梢,她踮起小脚,凑上清香湿 润的薄唇,轻轻地亲了口士元。然后,马上绷着个小脸,肃道:「杨哥哥,别忘 了我已是你的妻子了,江湖上的那些女孩,你一眼也不许瞧,要不然……。」 她忽地停下话来,伸手又扭了士元一下,然后续道:「要不然回来看我怎么 罚你。」玲儿说完这话,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,她把身子一转,飞快地跑了出 去。 士元被她那忽刁蛮,忽温柔的样子,搞的七荤八素,嘴唇传来一阵阵凉凉, 柔柔的感觉,真是少女鲜嫩红唇的余韵,不由呆在当场,不知所想,大脑一片空 白。 就这样混混沌沌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「咚咚咚」的一阵敲门声,才把士元从 迷茫中拉了回来。 士元神志一清,光线又重新汇聚在他的瞳孔之中。 一个火红的身影印入了士元的眼帘,只见她抬着左手手肘,半倚在门前,身 子骨软软地有如无物,似乎是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门柱上了,她的衣服有些宽 松,左手袖半滑至肘部,露出了一段莲藕般的玉臂来。 原来竟是倩儿。士元暗暗吃了一惊,寻思道:「倩儿怎么了?是不是转了性 了?平时那个活泼快乐,无忧无虑的倩儿到哪里去了?」 士元强忍着上前询问的冲动,站起身来,道:「倩师妹,你怎么还站在门口 呀?快进来吧。」 倩儿慢慢走了进来,站在了士元旁,双手交叉,背放在身后,张开小口,却 又欲言又止。她的神情变换莫测,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。 士元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,过了一会儿,忍不住道:「师妹,你有什么话尽 管说吧。我们……。」士元顿了顿,似乎想了想应该说些什么话。然后,他接着 道:「我们虽然一直在拌着嘴,但总还是朋友吧。」 倩儿听完这话,仿佛忽然间恢复了活力,她不住点头道:「对呀,我们是朋 友,我们是朋友呀。」 倩儿笑了笑,似乎还是有些勉强,可是,俏皮的性子却已重新回到了她的身 上,她道:「师兄,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。」 士元心里顿时「噔」了一声,他苦着脸道:「就知道和你在一起肯定没有什 么好事,说吧,倩师妹,这次你又要我做什么事了呢?」 「师兄别把我想得这么坏么。」倩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,神色已是自如。 然后,倩儿半真半假地玩笑道:「不过,如果他日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师兄的 之处,还要请师兄多多包涵哦。」 ************ 太阳西下,晚霞满天。 士元趴在窗前,抬头遥望天空,口中喃喃道:「明日再看到这夕阳时,不知 已是身在何处了。」一时间,士元感慨颇深,心中久久不能平静。 忽然,士元只觉得眼前一暗,视线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。紧接着,一道柔 美的声音传来:「知道我是谁吗?」 「知道,当然知道。」士元声音微微有些颤抖,心中却刹时闪过千般情愫, 「好几年了,好几年都没有这样子了。」 士元抬起手来,拉着遮着眼睛的双手,轻轻的把手盖在了柔嫩的手背上,心 中似有千言万语,却最终化为了最平淡的一句话:「心儿,你怎么来了?」 「少爷,我……少爷,出门替换的衣服,让我来替你收拾吧。」心儿道。 心儿说完,走到衣橱前,拿出几件士元喜欢的儒装,放在床边,默默地折叠 了起来。 衣服,一件一件的整理着,内心,却是一点一点的沉重着,眼泪仍不住扑簌 扑簌的掉了下来。 终于,衣服整理完了,心儿却再也支持不住了,嘤咛一声,坐倒在了床头。 士元连忙跑到床前,伸出手袖把泪水轻轻擦干,眼眶不由有些发热,他别过 头去,轻声念道: 美人卷珠帘,深坐蹙蛾眉。 但见泪痕湿,不知心恨谁。 心儿听了这话,再也把持不住了,把头紧紧地靠在士元的怀里,大声哭道: 「少爷,我好怕,江湖怎么危险,少爷……少爷……。」 士元也不说话,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,紧紧地圈住心儿的腰肢,心中有一丝 激动,有一丝对未来的彷徨,更多的却是离别的酸苦。 心儿哭了一会,发觉士元衣上已是湿了一大块,粘粘的,有几分恶心。心儿 俏脸一红,不好意思了起来,正准备坐起身来,却又依恋士元怀里温暖的感觉, 不由的把个小脸埋的更深了。 幸福的时间总是过的这么快,转眼间,天空中已是布满了繁星。心儿横躺在 士元怀里,把头靠在士元的大腿上,道:「少爷,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、 我也……。」语气及是坚决。 「别说了,别说了。」士元看着那雨带梨花的娇脸,樱红的小嘴,心中忽然 涌起一种冲动,他低下头去,鼻中忽地传来一阵清香。 士元,心儿四目相对,呼吸都急促了起来,心儿的小脸涨的通红,不禁羞的 合上了眼帘,可是却把个小嘴微微撅起,一副任君品尝的样子。 终于,士元那略微干裂的双唇碰到了一个柔软,湿润的物体,犹如干燥的大 地迎来了一场及时的春雨,两人有如电击一般,都是全身一颤,僵直了个身子, 大气都不敢大喘一声。 等了许久,士元伸出了舌头,在心儿嘴边细细的舔着。在心儿心神俱乱,一 片迷醉的时候,士元毫不费力地顶开心儿的双唇,仔细地舔着两排洁白的牙齿, 然后,他撬开心儿最后的一道防线,舌头伸进了一处温湿的空间,和另一段柔软 至极的嫩肉绞缠着,带领着它四处转动,同时,吸吮着心儿的香津,品尝着少女 口中的美味。 心儿此时心神已不知飞到了何处,意识里只留下了美妙之极的感觉。 士元再也忍不住了,伸手解开了心儿胸前的丝衣,露出了绣满绿边的白色肚 兜,肚兜之上,绣有一朵淡雅的青莲,一时间少女的香气充满了房间。 「不要。」心儿一下子从迷茫中清醒了过来,立时挡住胸前的安禄山之爪, 小声羞道:「心儿此身已属郎君,心儿生是杨家的人,死是杨家的鬼,但是,但 是少爷明天还要赶路呢,今天怎能,怎能吃力呢。」 士元爱怜地看着心儿,道:「我知道了,是我不好啦。」说完他站起身来, 把自己的棉被盖在心儿身上,自己也一骨碌钻进床里,道:「心儿姐姐,今天你 就和我一起睡吧。」 说完也不顾心儿的反对,身子一侧,右手一伸,大腿一卷,把那心儿半搂在 了床上,然后,闭上双眼,闻着少女的体香,心中暗乐,迅速地睡着了。 心中的依恋近在眼前,心儿怎么也无法入睡,欢喜,担忧,伤愁各种心绪涌 上心头。 心儿终是大哭过一场,身子已是较为疲倦了,不久,也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 乡。 两人就这样相搂着和衣睡了一晚。 第二天清早。 士元房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:「少爷,快让我回房去吧,要是被别人发 现了,我就没脸见人了。」 士元调笑道:「还叫我少爷呢,该叫我相公了吧。」 不一会儿,山水诗派众弟子全都汇集在了水云间大宅前。他们已全无昨日的 颓废样子,纷纷地议论着。 「谁这么大胆,敢威胁师傅。」 「我看,是那些无耻之徒围攻师傅,要不然,以师傅的武功怎么会失手被擒 了呢。」 「不对,肯定是有人用下三烂的迷药把师傅给先弄晕了,师傅可是天下无敌 的,几个无耻小辈,怎么会擒的住师傅呢?」 「对,对,还是师兄见识广呀。」 喧闹声忽然静了下来,原来是婉柔缓步走了过来,她今天穿了一件紧身包裹 的侠女服,浑圆的双臂,丰腴的腰肢,硕长的圆腿,玉臀微翘,体态甚是丰匀, 浑身散发着妇人的成熟气息。 婉柔道:「士元,我们走吧。」 「恭送代掌门,三师兄。」众弟子齐声道。 两人行至半山腰,杨士元看着山下的繁华,胸中忽地豪气万丈,他舒展了双 臂,大声叫道:「江湖,我杨士元来了。」 【第一部完】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下部预告:杨士元初入江湖,曾婉柔千里寻夫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第二部 初入江湖 第一章冲突 士元,婉柔行不数日,来到了一座人烟稠密的大镇。 此时正值正午,镇上人群来来往往,街头车水马龙,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。 走在大街上,婉柔忽地一阵肚饿,抬头观望,已是烈日当空,似乎到了吃午 饭的时间。于是,她领着士元到一家小酒楼用饭。 唤了小二,点了酒菜,两人举步走入内堂,盼眼环顾,酒楼生意似乎不错, 食客众多,两人找了张靠墙的偏僻饭桌,对面而坐。 两人四目相望,都欲开口言语,却又找不出什么话题,只能各自缄默不言, 气氛一时沉闷了起来。 好在只过了不一会儿,酒菜就已上齐,两人连忙端起碗筷,埋头用饭,以掩 饰心中的尴尬。 酒楼虽小,菜色倒也清淡典雅,尝在口中也别有一番风味,两人不由连声赞 叹。 正吃饭间,士元心中忽地挂念起了水云间众人,一时不禁无心用饭,端着碗 举箸不动,暗中寻思:不知浩卿师弟有没有听我的嘱咐,好生看着心儿和玲儿, 尤其是玲儿,这小丫头可调皮的紧呢。士元想到这里,脸上微微一笑,续又自我 安慰道:我也大可不必太担心了,浩卿他答应过我的,他是我的好兄弟,人又重 守承诺,自然不会食言,我又何必庸人自扰呢。 士元微觉心安,埋头又扒了两口饭菜。刚把饭菜咀嚼下腹,士元突然听到一 段优美凄婉的小曲,嗓音清脆,歌声袅袅。 士元心中一惊,连忙抬头急视,心道:这小酒楼内竟会有如此美妙动听的歌 声。 只见靠门的桌子边坐着个美貌的少女,她头上扎着个马尾辫,小巧的脸蛋, 炯大的眼睛,粗布麻衣,身材颇为瘦弱,神情甚是楚楚。她环抱着个木制琵琶, 纤细的柔荑轻搭在其上,悠扬的曲调从她手中传出,婉约的歌声从她喉中唱出。 士元暗暗责备自己大意,连如此美貌的少女进入内堂,都没注意到,同时, 心中也不由起了怜香惜玉之心:不知是哪家的好姑娘,却沦落到在此作贱卖唱。 一时间,酒楼内的食客皆被曲声吸引,各自鸦雀无声,更有甚者,索性停箸 不食,竖起双耳,仔细聆听着这优美的歌曲。等到一曲终落,掌声立时四起,叫 好声更是不断。 邻旁的食客议论纷纷,士元却也从中得知了这美貌少女的许多事来。 原来这少女也是江湖中人,会得几招防身功夫。每到此时,少女皆会到此卖 唱,酒楼中的许多食客,似乎都是专门为了听她的小曲而来的。她的到来,使得 酒楼的生意红火了不少,酒楼的掌柜也就没有过多为难她在此卖唱。 应着众多食客的要求,那少女复又抄起琴来。 一时间,天籁之声重新回荡在楼宇之中,众人如痴如醉,士元把持不住,情 不自禁地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笛,轻放在唇边。琴笛相合,曲调更为婉转曲折,使 得几个食客忍不住的手舞足蹈了起来。 曲声终了,却也没什么人喝彩,人人一副痴呆了的表情。那少女直视士元, 看到士元星目剑眉,相貌清秀,没来由的脸一红,低下了稽首,霎时间,士元心 中忍不住的喜不自禁,脸露微笑,却忽然感到一股幽怨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, 不由暗中一惊,暗骂自己糊涂,当着婉柔的面,贪花好色,惹得师娘伤心。 士元,婉柔两人心中各有感触,都不禁垂下了头颅。此时,四周已是掌声如 雷,两人间的感觉却是极为微妙。其实两人也都清楚对方心中所想,但是这实在 是触犯了人伦禁忌,于世俗所不容。所以两人也只能各自压抑着自己的感情,不 去多想,以免一时控制不住,犯下大错。太多的顾忌,使得两人处在了一种极为 奥妙的关系中,彼此常常尴尬不已。 正在这时,内堂的门帘被揭了开来,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,相 貌倒也不错,只是眉宇间有些猥琐,一道响亮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,中气倒也十 足,只是,其中好像稍带了些猥亵的味道:「这么好听的曲子,是你唱的吧。」 说完,他紧盯着那卖唱少女看了一会,目光略带淫邪,他点点头,道:「长 得还真不赖呀。」 那锦衣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银元宝来,放在卖唱少女身前,道:「不如,你 为我再唱一首小曲吧。」 旁人一阵惊呼,都道:「这是哪家的公子呀,出手竟然这么大方。」 酒楼内的食客们,自然乐得再听一次这优美的小曲,他们纷纷应声附和,要 求那卖唱少女再唱一首。 那少女微欠了个身子,伸手把那元宝推还到锦衣男子身前,道:「多谢这位 公子的好意,小女子这几个小曲值不了这么多钱。公子如果想听,那我就为您再 唱一首吧。」 说完,她双手放在琵琶上,一时,酒楼内再无半点声息。 曲声仍是美妙动听,意境确有很大的不同,曲中再无半点凄婉之意,却犹如 那冬天的寒梅迎风傲立。 待的曲声终了,那锦衣男子心中忽地有些后悔唐突佳人了,他道:「看来你 也是个好人家的女儿,和我回武当吧,我会好好待你的。」语气中有几分真诚。 时下,女子是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的。所以,若是有女子在外作贱卖唱,那是 要被普通人所瞧不起的,这名女子以后也很难嫁个好人家。 这锦衣男子虽然看上去有些猥琐,但他似乎出身大户人家。而且,他对眼前 的卖唱女子,似乎也有着几分真心诚意,那也十分难得了。旁人不由感叹这卖唱 女子十分幸运。 那少女低着个头,小声拒绝道:「小女子家中尚有老父需要赡养,不便远离 此地,谢谢这位公子的好意了。」声音柔弱,煞是好听,忍不住地让人起怜。 那锦衣男子神情颇是不屑,他傲道:「那也没什么,你老父可以和我们一起 去武当呀,难道,我家还养不起一个老头子吗?」 卖唱少女抬起头,斜眼瞅了锦衣男子一眼,索性明道:「小女子年纪还小, 还没考虑过下嫁何人,公子费心了。」说到最后,语气已然转冷。 锦衣男子原有着一番好意,却被那卖唱女子轻易拒绝,顿时觉得脸上无光, 他从没受过什么挫折,此时,不免有些恼羞成怒,他忍着气道:「我看上你,是 你的福气,是你的幸事。从此,你也不必再流落江湖,受这颠簸之苦了,你不要 给脸不要脸。」 那卖唱女子却也不答话,只是别过头去,似乎不愿意再和锦衣男子言语了。 锦衣男子顿时怒火中烧,他不再说话,却伸出个大手,就欲强抢那少女。 先前,那锦衣男子所言,似乎还有几分道理,但是现在,却难免有着强抢少 女之嫌。众人都是大讶:没想到这锦衣男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,强抢民女。 那卖唱少女鄙夷地看了锦衣男子一眼,轻拂纤纤左手,在那锦衣男子的右臂 上弹了几下。「啊」的一声轻呼,锦衣男子左手托着冗自发麻的右臂,又惊又怒 地看着那卖唱女子。 锦衣男子讶然道:「原来你竟然会武。」接着,他哈哈大笑起来,道:「那 真是太好了,我要定你了。」 旁边的食客们早已看不下去了,不住地叫骂,只是害怕那男子高大魁梧,一 直不敢上前。如今那锦衣男子受了创伤,顿时,就有几个年轻的食客按耐不住, 冲上前去,冀望能够在那少女的面前留下个好印象。 「啊」,「啊」的几声惨叫,几个食客被那锦衣男子顺手甩了出去,重重地 摔在了地上。酒楼里面顿时乱了套,众人纷纷夺门欲逃。 锦衣男子仰天长笑,道:「区区几个庸民,又能耐我如何。」接着,他正对 着那卖唱少女,说道:「今天,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武功,让你知道我武当 的利害。」 「慢着,少侠请先听我一言。」酒楼里喧杂不堪,说话人的声音虽然不大, 旁人倒也听的清清楚楚。 锦衣男子心中一凛,心道:这人是谁?内力似乎不错呀。他转过头来,看到 居中的桌子旁坐着一位身着武装的魁梧男子,声音似乎就是他口中发出的。 那魁梧男子长得算不上英俊,却别一番男人的气质。国字脸,高额头,眼睛 炯炯有神,鼻子方方正正,一根藤带缠绕在额前,束着飘逸的长发,不由给人一 种潇洒又不失稳重的感觉。 经过短暂的混乱,酒楼里的胆小食客似乎都已经跑光了,剩下的都是些胆子 较大的好事之人。众人皆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魁梧男子,酒楼一下子静了下来。 魁梧男子道:「少林武当共执武林牛首多年,江湖中人,谁不敬仰?武当的 开派祖师张三丰,张真人更是神话般的人物,试问普天之下,谁人不知张三丰这 三个字?」 魁梧男子慢慢站了起来,问道:「少侠似乎是武当弟子吧。」 锦衣男子听了魁梧男子的话,心中极是受用,面露微笑,道:「不错,在下 武当沈晗。」接着,他语气转傲,道:「不过,那些少林秃驴岂可和我武当相提 并论?没有我们祖师爷,哪来的这大明皇朝。他少林,为我大明,又出过几分力 呢?」 魁梧男子附合他道:「少侠所言似乎也有几分道理。」 那魁梧男子话锋一转道:「武当作为江湖上各派的表率,门规极是森严的, 门中弟子的行为自然不会像我们这些江湖莽汉一样粗俗的了。」 魁梧男子继续道:「这位姑娘不愿和你回武当,那是她有没这个福气,也没 有这个眼光。一个乡下小丫头,见过什么世面?我看,少侠,你就放她离去吧。 乡下小丫头,有她自己的粗俗活法,可不是您这样的大人物所想得通的。「 这魁梧男子的几句话合情合理,既点明了武当派门规森严,给那沈晗施加无 形的压力,以便解除卖唱少女的危机,又给了沈晗一个台阶下,避免了他的尴尬 境地,而且,还顺带便给足了武当派的面子。旁人不由暗赞此人能说会道,江湖 经验极是丰富。 沈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他张口辩解道:「我沈晗是个怜香惜玉之人,不忍 心继续看着这姑娘受苦。我已经决定了,要娶这位姑娘做我的小妾,给她一个名 分。嫁给我之后,她也不必在此抛头露面,作贱卖唱。想来,自己也没有做错什 么。」 沈晗换了口气,继续道:「助她脱离这颠簸流离的生活,我认为,其实自己 是做了件善事。就算她现在不能理解我,以后,也肯定会感激我的。 说完,沈晗默默地站立在卖唱少女旁,一时间,自己也拿不定主意,不知怎 么办才好。他朝那卖唱少女望去,却看到那姑娘,正注视着自己身子右侧的魁梧 男子,目光中满是感激。 沈晗心中忽地一阵嫉妒,热血一时冲上了脑袋,把门规、戒律抛在了脑后, 「刷」的一声,右手抽出长剑,剑端直指魁梧男子,道:「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 多谢阁下的好意了。我决定了的事,是不会改变的,阁下如果不赞同我的做 法,那就按照江湖规矩办事吧。「 众人听了这话,皆是暗骂那沈晗不知羞耻,强词夺理,光天化日之下,强抢 少女,丢尽了武当派的脸。 可是,正所谓林子大了,什么鸟都有。围观者中,也有两三个不良人,幸灾 乐祸地看着那魁梧男子,看这老江湖是进是退。 魁梧男子也没有想到这沈晗如此不讲道理,心中暗骂他不知好歹。魁梧男子 寻思道:「解决这小子却也不难,可要是因此和武当派结了仇,日后,我九龙山 寨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呀。」 一旁的士元早已按耐不住,如今看到那沈晗行径挑衅,强辞夺理,心里哪里 还忍得住,他「嗖」地站起身来,就欲冲上前去助那魁梧男子一臂之力。突然, 士元觉得自己的右手背一阵温暖,却是婉柔拉住了他的右手。 婉柔强忍着心中的羞意,聚声若线,传音道:「士元不要冲动,出门在外, 还是少惹些事的好。再看看情况吧,也许,这事我们不用出手,也能够解决。」 江湖中,多一事,不如少一事。所以,江湖中的纷争,大多也不会拼的你死 我活,冲突的双方,要么调解了事,要么一方退让。那魁梧男子站在原地,举棋 不定了好久。终于,他叹了口气,颓然退了下去。 沈晗哈哈笑了起来,他道:「俗话道,『识时务者,为俊杰。』阁下看来是 不会阻止我行善了。」 他转过身来,对着满脸失望的卖唱少女笑道:「今日,你是怎么也逃不出我 的手掌心了。」 沈晗说完,微蹬左脚,长剑斜刺,直指卖唱少女的左肩,剑到中途,看到那 卖唱少女身子已是微微右侧,右手迅速的一甩,「呼」地划出一个半月字形来, 以剑化刀,却是要剑背来横斩那卖唱少女的右腰部。 旁人都是一阵惊呼,没想到这沈晗的剑法竟如此高超,那魁梧男子更是大讶 道:「箫风引月,七星剑法。」 婉柔看到沈晗施展剑招,握着士元的手已是微颤,听到魁梧男子的叫声后, 全声更是一震,她连忙传音给士元道:「今日切不可鲁莽,士元,没我的允许, 你怎么也不能帮那小姑娘出头。」 这魁梧男子的眼力不差,沈晗所使的,正是七星剑法第二式——箫风引月。 少林棍,武当剑。 武林中,武当向来是以剑法和剑阵而见长的。 武当有两大护派剑阵——九宫剑阵,七星剑阵。 武当的七星剑阵名扬四海,堪称天下无敌。七星剑法,就是从七星剑阵中演 化而来的。 相较于大名鼎鼎的七星剑阵,九宫剑阵是从不外传给俗家弟子的,江湖上也 没有多少人见过,旁人只是知道,九宫剑阵的威力极其巨大。它是那么的神秘, 它是江湖上的一个武学神话。 武当派,弟子众多。 所以,若是武当弟子有幸得传护派阵法,那是相当值得荣欣的了。那说明, 该弟子得到了武当的重视和信任。 一招箫风引月,已表示了沈晗在武当的地位,绝对不低。 「啊」的一声尖叫,伴随着琵琶摔在地上而引起的混乱杂音。那卖唱少女右 手捂着柳腰,左手撑着墙壁,大口大口的喘着气,神情满是绝望。 围观众人都纷纷露出愤怒、羞愧的神色,可碍于武当的名头,却也没人敢上 前,助那少女一臂之力。 卖唱少女抬起头来,幽怨的瞥了士元一眼,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,却终是没 有留下来。 士元仿佛被那卖唱少女看透了灵魂,刹那间心神俱震,热血回荡在胸膛。他 甩开婉柔的手,大踏步地走上前去,道:「今天,在下看到了件怪事。」 沈晗看了一眼士元,怒道:「阁下看来也是江湖中人吧,是来捣乱的吗?」 士元哈哈笑道:「在下只是来说个有趣的故事罢了,阁下又何必这么紧张呢。」 士元顿了顿,道:「在下看到了一个畜牲,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。」 旁人奇道:「怎么会有此等怪事?」 士元笑着解释道:「这畜牲毫不要脸,身为名门弟子,仗势欺人,那也就罢 了。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硬把强抢少女说成是做善事,你们说,人哪有这么不 要脸的?」 众人早就不满沈晗所为,不由附和道:「没有。」 士元又问道:「那他是不是畜牲呢?」 众人哄笑道:「是。」 沈晗初时没把心思放在士元身上,听了士元的话一时不明所理,愣了一愣, 待的明白过来,肺都快气炸了,他「哇呀」一声怪叫,举剑冲向士元。 士元大笑道:「不错,不错,叫的不错,畜牲都是这么叫的。」他不慌不忙 的顺势向右一闪,足下运起云雾迷步,一个加速,和沈晗错身而过,左手顺势一 拳重重地击在沈晗小腹。 沈晗身体被打飞了起来,扑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,昏了过去。 沈晗原本不会如此不济,他只是没想到士元武功高超,又给士元搅了个心浮 气躁,才会一时大意,吃了暗亏。 众人皆尽骇然,先前那个沈晗,看起来武功并不太弱,没想到,仅仅才交手 了一招就受了伤,昏了过去。 众人心中皆道:「这年轻少年原来竟是个高手。」 婉柔看到沈晗晕了过去,连忙跑到沈晗身旁,拉起他半坐在地上。她狠狠的 瞪了士元一眼,道:「快给我护法。」 然后,婉柔也顾不得众多的围观者,伸出右手抵住沈晗的后背,内力一催, 输进了他的体内。 半响之后,沈晗悠悠醒转,他迷迷糊糊道:「我这是在哪里呀?」 忽然一个持剑少年出现在了眼前,沈晗神志刹的一清,他跳将起来,怒道: 「好你个混蛋。这次,看我怎么教训你。」 「少侠,我看大家还是各自罢手吧,武林中以和为贵呀。」身后传来一道柔 美的女声,沈晗急忙转身望去,眼前骤然站立着个英姿飒爽的黄衫少妇。 「这,这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吗?」沈晗心中大讶。 「师娘,你把他弄醒作甚?此人毫不要脸,作恶多端,目中无人,是该受点 惩罚的。」士元这句话憋了好久了,看到婉柔行功完毕,忍不住不满道。 「胡闹,你给我闭嘴。」婉柔骂了句士元。然后,她面向沈晗道:「少侠, 我这弟子,年纪还小,不太懂事,希望少侠能够原谅他。门下弟子犯错,我这个 做师娘的也有责任,我在这里向你陪不是了。」 沈晗盯着婉柔,心道:这仙女般的人物,我怎么也要给她几分薄面,给她留 个好印象。 他接着又垂头寻思道:俗话说,双拳难敌四脚。他们师徒两人的武功看来似 都不弱。何况,眼前这女子如此美貌,我又怎舍得对她下重手呢。再相斗下去, 我也必定吃亏。罢了,罢了。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凭我们武当,也不怕今后找 不出他们几个。我也不必在此和他们继续纠缠不清了。 沈晗欠了欠身,道:「也罢,今日算我倒霉。瞧在这位女侠的面子上,咱们 就此罢手吧。」说罢,他迅速地离开了酒楼。 一场好戏,突然间的烟消云散,众人都感无趣,各自离开了。 酒楼内霎时间静了下来,内堂里只剩了下士元,婉柔等四五人。 原本默立在一旁的魁梧男子,忽地跑到了柜台旁,一把拉起仍旧哆哆嗦嗦躲 在柜台下的掌柜。魁梧男子扔给了他一堆碎银,道:「我们是江湖人,就算你把 今天之事报了官,官府也不会来管,这些钱,就当是赔给你的损失吧。 掌柜颤道:「大侠……小人怎敢报官呢,大侠多心了。」 魁梧男子对着掌柜道:「好,掌柜的,再来一斤白酒,几道可口小菜,我们 还没用完饭呢。」 魁梧男子转过身来,道:「如果不嫌弃,我请各位继续用饭。」 第二章绝望 婉柔,士元抵不住那魁梧男子的盛情邀请,只得留在小酒楼内继续用饭。 三人找了张干净的桌子,围桌而坐。 士元刚一坐定,就瞥眼瞧见了依旧站在墙角边的卖唱少女。 士元大讶,道:「你是怎么了,过来一起用饭呀。」 那卖唱少女闻言走到士元旁,她微曲双膝,行了个万福,道:「多谢公子挺 身相救,公子大恩,小女子永记于心。」 「不,不用了。」士元顿时慌了手脚,他连忙站起身来,伸手扶起那卖唱少 女,结结巴巴地道,「其实,其实我也没……没做什么,你,你不必如此。」 一旁的婉柔看到士元手忙脚乱的样子,自然不忍继续袖手旁观,她扯开话题 道:「这位姑娘,此地你是绝对不能再呆下去了,还是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,找 个地方隐居起来吧。我看那沈晗对你远没有死心。」 卖唱女子微微一福,语气坚决道:「多谢这位夫人的好意了,可此事皆因小 女子一人而起,在这紧要关头,小女子怎能将恩人一人抛下不顾呢。小女子已决 定了,小女子要与公子共进退。」 士元听了这话,心中一动,他斜眼偷瞧婉柔的脸色,看她答应与否。 婉柔微笑道:「看来士元并没救错你呀。」紧接着,婉柔语气突然转沉,劝 道:「既然士元出了头,这件事就由我们两师徒担下了。你一个柔弱女子,想必 也没什么江湖背景,家中更有老父要瞻养,实在不必和我们一起舞刀弄剑,和那 武当为敌。」 卖唱少女此时已然看出士元唯眼前的美妇马首是瞻,她走到婉柔身边,朝着 婉柔盈盈一拜,道:「这位夫人,小女子不怕和武当作对。实不相瞒,小女子家 住应天府,于此地相隔千山万水。小女子原本暂居在镇上一熟人家中,如今若是 离开了此镇,那小女子、小女子就再无他处可去了,求夫人收留小女子吧。」 婉柔赶紧站了起来,她双手扶起卖唱女子,道:「不敢当呀。你快起来吧。 这一拜我实是受之有愧。「 「师娘,我看你就让她留在我们身边吧。」士元在一旁忍不住插了一句。 婉柔看士元一眼,低头微一沉吟,道:「我也确实想的不太周到。好吧,你 就暂时跟着我们吧。等到此事了结了,我们会把你送回应天府的。」 众人又商议了少久,觉得武当弟子遍布天下,实在是没有必要隐藏踪迹,于 是决定今夜暂居在酒楼之中。 小酒楼的效率很是不错,四人入席坐定不一会儿,酒菜就已上齐。 魁梧男子举起酒杯,朝着桌上的另三人朗声道:「在下九龙山寨史刚,今日 有幸见到诸位,实是人生一大幸事。」 史刚仰天喝下一杯白酒,道:「两位大概是山水诗派的吧。」 士元道:「看来史寨主的眼光真是不差,这位是我们山水诗派的代掌门曾婉 柔,曾……」 「士元,你少在那里嚼嘴根子。」婉柔打断道。 士元闭上嘴巴,转头面向卖唱女子,他吐了吐舌头,指了指婉柔,一副小生 怕怕的表情,惹的那卖唱女子轻笑不已。 史刚刷的站了起来,讶道:「原来您就是江湖上一奇女子――人称『浮云一 剑』的曾女侠。」 紧接着,史刚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,他道:「那这事恐怕就有些麻烦了,这 沈晗看来是武当的重要弟子,派中肯定有大人物替他撑腰,曾女侠的身份特殊, 和沈晗结下了梁子,这可……可不是单单的私人恩怨呀。」 婉柔眉头紧锁,她瞅了瞅士元,没好气地道:「都是这不肖徒惹的祸,真是 该打。」 士元见状,忙转移话题道:「武当不是名门正派吗?怎么会出了这么个不肖 徒呀。」 史刚叹了口气,道:「武当变质了。武当掌门云风道长年岁已高,这几年更 是一心修道,俗家事物皆交给了座下大弟子肖元庆处理,可是他…唉…他……。 这肖道长在武当翻云覆雨,一手遮天,把个武当搞了个乌烟瘴气,哎……, 我估计沈晗就是他的弟子。「 然后,史刚转头看着士元,满脸的敬佩之色道:「小兄弟,我很佩服你呀。 你才是真正的武者。「 史刚长叹一口气,声音中充满着无奈:「我已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了。」 是呀,江湖,江湖磨去了多少血性汉子的肝胆之心呀。 ************ 「士元,山水诗派的祖训是什么,你给我背出来?」 酒楼客房内,传出一阵语气严厉的话语来。 士元站在房门旁,朗声背道:「派中祖训,其曰有三。 一曰:行走江湖,切莫强出头。 二曰:行走江湖,切记少惹事端。 三曰:行走江湖,切不可轻易伤人。「 婉柔坐在一张长板椅上,身端体正,神情严肃,一副长者的风范。 她板着脸,正容道:「那你今天到底犯了几条?」 「我全犯了。」士元笑道。 「少给我嬉皮笑脸的。」婉柔语气极其严厉,她骂道:「你犯了祖训,就应 该受罚。」 士元站在一旁,把头低了个老低。他见到婉柔如此声严厉色,甚至把祖训也 牵扯了进来,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了,只是脸上难免带点委屈之色。 婉柔口气略微转缓,道:「我也知道你心里定是不甚服气。此事那沈晗确是 做的过分,可你出手也太不知轻重了,那沈晗怎么说也是武当弟子。要是我们山 水诗派和武当因此结下了恩怨,那可如何是好?今后,我们决不可再和武当结怨 了,如果再碰到什么事情,能忍就忍吧。士元,你性格冲动,喜欢意气用事。这 可要好好的改一改了。」 婉柔说到这脸色稍霁,她道:「现在出门在外,难免有所不便。回去以后, 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,定要受罚。」 婉柔说完后,轻舒了一口气,颜色转和,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头好像突然间 消失了。她饶有兴趣地打量士元那一副既是毕恭毕敬,又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, 心中不禁暗暗好笑。 突然间,镶在士元腰间的玉笛映入了婉柔眼帘,脑海中不由闪过一名年轻女 子来。婉柔顿时觉得一阵子的不舒服,忍不住问士元,道:「你怎会让那卖唱姑 娘跟着我们的呀?你是怎么想的?」婉柔问完后,微微的红晕悄然爬上了脸庞, 心中突地一阵后悔:我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的呢。 士元说道:「那位姐姐有情有义,知恩必报。如今我们身处险境,随时可能 受到沈晗的报复,她又怎会弃我们而去呢。我觉得,就算我们不让她跟着,她也 必会偷偷摸摸地尾随在我们身后的。与其如此,还不如答应她的要求,把她留下 来。这样也安全些。」 听完这话,婉柔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,身子骨似乎一下子又轻松了不少, 一阵倦意也同时席卷过来,婉柔伸了伸懒腰,道: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?我有 点累了。」 士元呆呆地看着婉柔那慵懒的面容,丰满的胸脯,和那紧缩的柳腰,心中不 由暗叹妇人的魅力惊人,全身上下更是有种无名的欲火,在熊熊燃烧。他看到婉 柔满脸的柔和,知道此时婉柔已无半分责备之意,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。他神秘 的笑了笑,走到婉柔身旁,径直把头缓缓地向婉柔脸旁靠去。 婉柔吃了一惊,不知士元意欲何为,她的呼吸霎时间急促起来,饱满的胸脯 不断的起伏,心如小鹿乱跳,扑通扑通之声,清晰可觉。她脸上写满了惊讶和慌 张,心中却是隐隐期盼了些什么。 士元把嘴巴凑到了婉柔耳边,向着那迷人的小孔内吹了口气,惹得那婉柔满 身的瘙痒,然后,士元小声说道:「我觉得师娘还是害羞的样子比较迷人,前面 那副模样,可吓死我了。」 说完,士元脚底抹油,飞一样的逃走了。 婉柔心中顿时羞怒万分,却又隐约有股失望之意,她涨红了脸,大声骂了句: 「你,混蛋。」素不知,如此话语,好像是和情人撒娇一样。 半响,婉柔才冷静了下来。她暗骂自己毫无用处:平时蛮是镇定,成熟,凡 事三思而后行。可一碰到和士元有关的事来,就控制不住自己了,往往会不知所 措,无端的害羞,更会不时流露出小女儿家的神态来。 士元跑到门外,听到了婉柔骂人的语气,心中不禁一乐。他顿时满面春风, 把那回去受罚之事,抛在了脑后。 「公子好。」忽然间,身后传来了一阵细蚊声。 士元转过头来,立时呆住了,身前竟然站了个如此翩翩佳人。 黑发如漆,白衣如雪,配上那略带些青涩的婀娜身材,黑与白的交错原来可 以如此的完美。 良久,士元才惊醒过来。他自知失了态,顿时尴尬万分,他连忙开口说话, 道:「我可不是什么公子,我姓杨,叫我士元就行了。你叫什么名字呀?」 士元久居水云间,于那世俗礼节一窍不通。此时正值明朝中期,社会风气甚 是保守,哪有随随便便,就问良家女子闺名的。如果对方是个没出嫁的姑娘,那 更是等于求婚无异。 卖唱女子本已被那士元盯的垂下了头,听的士元言语,更把个稽首埋到了怀 里。她心中不怒反喜,轻声羞道:「我,我……小女子闺名陈玉盈。」 话一出口,自是表露心迹无疑,玉盈此时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。 士元自然不知个中奥妙,此时仍是莫知莫觉,看到那玉盈良久也不肯把那稽 首抬起,心中还不由暗自好笑:这小妮子怎的如此害羞。 ************ 婉柔房中,雾气浓浓。 屋内正中央放着一个大木盆,澡盆里,赫然隐现着一具丰满雪白的玉体。 「哎……」的一声低叹,那美貌妇人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左乳,五指印深陷其 中,却又突然恢复成钟乳石之状傲然屹立,她神情甚是幽怨,落寂道:「这么好 的一幅身材,他怎么一点也不珍惜呀。」 原来这婉柔年纪虽然已过三十,可她身怀高深的道家内功,玉乳仍旧保持着 二十岁青春少女的弹性和光滑,并未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衰老,反而平添一种妇人 特有的酥软。 婉柔俯身拿过一旁梳妆台上的铜镜,所到之处,水波微荡,她重新靠在澡盆 边,仔细地打量起自己的面貌来。 悠叹之声复又响起,她伸手轻轻抚摸起自己的面容,忽地,几滴水滴不小心 钻入了婉柔左耳孔。 婉柔刹的一阵颤抖,之前那阵浑身酥痒的感觉又袭身而来。她脸颊上满是红 晕,全身燥热,情欲顿生。 婉柔水汪汪的看着铜镜,眼睛早已迷离,忽然间,铜镜中好像出现了一个英 俊的少年侠士,那正是妇人夜半梦中的良人。 「嗯。」妇人忍不住呻吟一声,混身上下一下子变得异常的敏感酥滑,虽然 在澡盆中,香汗却仍是不住的朝皮肤外涌出,妇人的肉香充满了房间,其中更加 杂着一种雌性发情的气息。 饱满的胸脯上,两粒紫色的葡萄,早已挺立,婉柔忍不住自己的欲望,左手 轻轻地捏了捏那坚挺突起之物。 「啊。」长久禁欲的成熟身体,哪经得起如此的抚摸,她浑身的一阵激颤, 下体潺潺分泌着浓密粘滑的液体。 婉柔满脸的绯红,大口的喘着粗气,脸上再无半点平日正气凌人的样子。 她脑海中画面不断:自己与丈夫的恩爱,女儿和士元的亲热,一时间也分不 清是真实还是虚幻。 那尚且举在半空中的右手,就此停止不前。她犹豫了一番,但终于忍受不了 欲望的煎熬,她半闭着眼,口中软软的了声「士元」,就伸手向自己的神秘之源 探去。 镜子「扑通」一声沉入了水底,江湖上的奇女子不可自拔的陷入了败德的快 感中。 婉柔伸头向下望去,只见水底一片黑色绒毛随水漂荡,右手下探,食、中二 指缓缓分开浓密的阴毛,一道紧如密缝的桃色肉穴呈现在眼前。 大腿不知不觉已经打开,玉手轻轻地拨开紧闭的花唇,霎时间,身体内部的 滚烫液体潮水般涌入了温热的澡水中。 婉柔忽然觉得世界是这么的美好,纤纤玉指捏着密唇顶端那坚硬突起之物, 强忍着酸麻的刺激,两指拨开包皮,掏出软嫩勃起的阴核来。 热水刺激之下,婉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了,忍不住用自己尖尖的指甲在阴核 上轻轻一刮。「啊…………」的一声长叫,婉柔全身激灵一颤,高潮将近。 婉柔再也不顾羞耻,把自己的丈夫,女儿抛在脑后,一心只想着那个良人, 中指捣入肉穴之中,左手也重重的揉搓着自己的娇乳,她抬起头来,张开了樱桃 小口,不住的呻吟,白花花的屁股不住的扭动。 随着一声高亢的尖叫声,婉柔达到了两年来的第一次高潮。 ************ 繁星满天,圆月高挂。 酒楼后院内似乎潜伏着一种危险的气息。 「谁,谁在那里?」一阵雄壮的声音响起。 「阁下是九龙山寨史刚吧,不愧是老江湖了。」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, 「难道你想与我们武当为敌?」 史刚顿时沉默不语。 正说话间,士元,婉柔,玉盈三人应声而来。 「肖元庆?」婉柔惊呼一声。 肖元庆道:「不错,曾女侠,华山一别,竟有十年未见了。」 「我还当你们逃了呢。」肖元庆身后站着三个锦衣男子,说话之人正是沈晗 无疑。 婉柔道:「武当势大,我们怎么能逃出你们的追踪呢。」 沈晗笑道:「哼,没想到你们还挺知趣的。」 婉柔道:「不知肖道长意欲何为,此事实是沈晗之错。」 肖元庆打断道:「山水诗派之人,下手竟这么狠毒,一点也不把武当放在眼 里,就是你这小娃儿做的吧。」肖元庆说完,紧盯着士元,双眼霎时放出精光。 士元顿时如遭重击,全身沉重万分,气机似乎已经被肖元庆控制住了,一举 一动皆在肖元庆的掌握之中。士元心道:这就是真正的高手吗? 「十分简单,把这娃儿连同他旁边的那个女娃子一起交由我们武当处理。一 切就可解决了。」肖元庆道。 曾婉柔回答道:「看来肖道长是不清楚沈晗的所为,他……」 肖元庆打断道:「我十分清楚,沈晗是有些错,这是武当内事,我自会按门 规,责罚他的。」 士元不满道:「师娘,和他们这种人,有什么好多说的。」 沈晗突然大笑道:「哈哈,原来是武林弃妇曾婉柔呀。我道是谁呢。师傅, 你也不必和她争论了。怎么,被前夫甩了,受不了寂寞,下山找男人来了吗?我 可以为你效力呀。」 「闭上你的狗嘴,你这个畜牲。」士元大声骂道。 他拔出利剑,一招白鹤亮翅,杀向沈晗。 「好,清风剑法使得不错呀。今天,就让老夫来会会你。」肖元庆朗声道。 婉柔见事情已无转机的可能,对肖元庆说道:「我来会你。」一上手,就是 凌厉的浮云剑法。 转眼间,双方已是战成一团。 数十招过后,虽然玉盈武功低微,但是仅仅凭着士元,却也能够和另三个武 当弟子打成平手,众人又是惊讶,又是佩服:这英俊少年的武功极高。 而另一头,婉柔和史刚却撑不了多久了,尤其是婉柔,已是气喘吁吁,脸色 残白,内力似乎已经要用尽了。 婉柔暗道:今日真是不该,大敌当前,竟然……「想起澡盆种种,不由脸一 红,心一分,偷眼瞧了士元一眼。 「撕拉」一声,婉柔手臂上已是中了一剑,刹那间,血流如注。 「师娘,史寨主暂且退下,让我来对付这个老家伙。」士元叫道。 初生牛犊不怕虎,士元上来一套凌厉的攻势,竟然逼的肖元庆没了脾气。 肖元庆心道:好个后生晚辈,武功如此了得。好,今天怎么也得除去你。以 免养虎为患。 肖元庆一咬牙,竟然使出了十分力来。 士元顿时被逼的慌了手脚,他心中已是恼怒之极,不由拿出了绝技,他大啸 道:「君不见,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。」 口念剑诀,士元翩翩起舞,舞姿潇洒,相貌英俊,好一个风流少侠。 肖元庆大惊,寻思道: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潇洒厉害的招式?没听说山水诗 派创出新招呀。不行,再不出绝技,恐怕要输给这小毛孩子了。 燕子抄水,仙人指路,指南针,揽雀尾,四招一气合成,竟是武当绝技—— 太极剑。 众人都不自觉放缓了手中的招式,瞧着这难得一见的高手之战。三位武当弟 子瞪圆了个大眼睛,心中皆道:这少年尽能逼迫师傅到如此境地。 士元只感到眼前一个个圆圈顺着诡异的弧迹而来,不断的收紧,收紧,再收 紧,心中不由一慌,身形一顿,已是逃不脱最后一招的攻击。 「不。」婉柔喊了一声,不顾自己精疲力尽,横地里插上一剑。 肖元庆把那钢剑反转,挡开婉柔的长剑,一个错身,然后左手重重的砸在了 婉柔背部。 「师娘。」士元叫了一声,扑上前去,一把扶住了她。 肖元庆一看机会来了,暗笑一声,就准备提剑了了两人性命。 「哈哈,今天算是长了眼见,武当长老,竟然对一个半大的孩子,使了如此 重手。」后院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响声。 肖元庆顿时大讶道:凭我敏感的六识,竟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,此人是谁? 肖元庆朗声道:「阁下是谁?藏头遮脸,实是鼠辈形迹。」 「啪」的一声,肖元庆的脸上留下了两个掌印,那苍老的声音道:「你这小 兔崽子拽什么拽,当年你师傅云凤子也不敢如此对我。」 如此风云突变,使得众人都停下手来,密切的注视起事态的变化。 士元看到婉柔除了脸色有些灰白以外,似乎也没什么大碍,不由放下心来, 看着这场好戏。 肖元庆平白受到如此屈辱,心中恼怒万分,却也清楚这人武功已练到极致, 很可能是和自己师傅一辈的,自己断无还手之力,他看了看旁边惊呆了的几个徒 弟,长叹了一声,软道:「不知前辈想要干什么?」 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,道:「武当怎么出了你这个败类。我不屑对付你,你 给我马上滚蛋,以后别再欺负人家孤儿寡女的。要不然,后果自负。」 肖元庆知道留在这里肯定讨不了好,只得带着手下弟子灰溜溜的走了。 「小娃子,我很欣赏你。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,最重要的是,心地不错。 以后有什么困难,老夫会尽量帮你的。「苍老的声音越来越轻,似乎人已走 远,到后来,只是依稀可辨。 「哇。」婉柔突然吐出一口血来,接着就昏了过去。 「师娘,师娘。」众人大惊,士元更是不住的叫道。 半响后。 「这位女侠五脏移位,内伤极重,恐怕……」一位郎中站在婉柔的客房内, 叹声道:「这样吧,老夫给她开几贴药,或许能够撑些日子。 士元的脸色极其难看,口中喃喃道:「第十个了,第十个人,怎么每个郎中 都这么说。难道……,不,不会的。」